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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覺又是這個作息模式,實在糟糕。

 
明明吃藥吃了一年多了(這還是剛剛突然發現的,好快啊)
但總是還沒好,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,甚至網路上說,精神疾病的藥因為是在調整腦分泌的東西,所以不能隨便停藥,也可能要終生服藥。
看了不免有點害怕。
 
那天醫生說我可以減掉半顆安眠藥了,但其實我最近都很晚睡。
而一旦我不太需要睡眠,我就會很亢奮、話很多、購物慾很高,表示我進入躁期了。
然後我一面也知道這些狀態都不應該有的,於是就會討厭起自己來,我實在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掉進鬱期了呢?
 
我想不重要吧。
 
但我真的好想當普通人喔。
 
那時候剛發病,文思泉源的寫了一齣戲,夜裡總能振筆疾書,思緒飛快,彷彿自己擁有了宇宙的秘密那樣能夠永遠與人對答如流,但因為開始藥物治療了,相對的讓部分的副作用減緩了我的思考速度,那時候是很沮喪的。 
 
到後來看了很多資訊,尤其是這一年間許多關於精神疾病的科普文章出現後,
我才知道原來我腦中總想著的,是自殺。
 
小時候用爸爸的皮帶勒住自己的脖子,差點喘不過氣來,最後成功鬆脫了但我慶幸沒被家人發現多過活下來了,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為何要這麼做,因為我真的也不知道。
 
那時候跟爸爸用同一個書桌,那邊有一把金色的修指甲刀,那種能唰唰磨去死肉的,有時候我會拿他來戳自己,然後在見血前止步,一樣的,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家人解釋,所以不要受傷,不麻煩。
 
有時候躺在床上還沒睡著,我會憋氣,憋到覺得快不行了,甚至想著的是挑戰自己的極限,用手把自己的口鼻都遮住,最後被身為生物的自保能力掙脫了自己,而這當然也沒被發現。
 
直到長大了我才知道,不是大家都有這樣的童年啊。 
 
但國中時我很常有意識的傷害自己,
工具沒有那麼兇猛,那時候被賦予太多期望了,所以我不斷的覺得我不能死去。
 
成績不好壓力大時,我會咬自己的虎口,讓那邊有好多齒印,手上或許還留著一些口水的臭味,或是拿塑膠尺大力的刮自己的手臂內側,當下紅通通的,而那條痕跡則是白白一道,好幾條順著我胖胖的手臂內側垂下來,這個方法的好處是,寫完功課的三小時內就會消失不見,工具容易取得,不會死掉,但能夠讓這種一點點的刺痛取代心理的難受。
 
不過有時候我還是會用美工刀刀背,如同上面所說,那時候很強烈的意識不能死,所以我不打算見血,但那是想要比較痛的時候,我這麼做。
 
後來被班上同學發現了,他說,我如果不停止傷害自己,那這輩子他就不跟我說話,我順從了,因為我很喜歡這位朋友,而同時也因為感覺到原來有人會在意我傷害自己而開心,於是停步,所以直到高中面臨大考前,我就很少傷害自己了。
 
高中面臨大考,我聽到了有個同學會揍磚牆來緩解壓力,於是我也效尤了(是的,我知道這是壞事),那時候走廊的女兒牆是不規則的牆面,凹凸不平,水泥感的,像是手指的健康步道,揍起來是一整片的紅腫,教學大樓跟宿舍都是整齊的磁磚牆面,但大小不同,共同點是磁磚的四個角最會割人,不過我依舊很孬,我都是輕輕的揍牆壁,讓手指去感受那些崎嶇而已,我怕痛,更不想見血,我自以為自己擁有理智。
 
上了大學,傷害自己的時間不多,因為太忙了,但痛苦的時候沒有少過,但今天不想談這個,因為不想要像是究責那樣怪罪誰。
 
在這之後的手法都已經是老招了,但不變的是,腦中有想要受傷、死亡的念頭沒有停過,做大眾運輸時會想著翻車的話怎麼辦,新聞會怎麼報導;騎車時會想哪裡出現一台車,車禍了怎麼辦;看到月台軌道的時候想到,跳下去會怎樣,不過有安全溝槽可以躲,好像死不了;看到天橋會覺得,嗯跳下去的話沒有摔死也會被撞死吧。
 
種種念頭,我到後來才知道,這些好像不是大家腦中想的。
 
我覺得我可能很久以前就生病了,而我不知道原因,我的家人也不知道,因為他們總會在我被同學欺負、排擠時說「那你就改變自己啊!」但有時候我可能沒有做錯事情;因為身材從幼稚園被取笑訕笑到大學,他們也是繼續說「你真的很胖,不要再吃了。」我想這個的傷害真的很大……很大。
 
可能還有更多原因,我想不起來了,也不想想起來。
 
隱約的還有,以前練泳隊的時候,要到泳池外面的水泥做訓練,會經過救生員休息室,有一天,一個救生員叔叔躺在那邊,手臂準備好要讓人枕著的摸樣,對我說「要不要過來這邊」,我說不要,為什麼我要?我們會說話但我為什麼要給你抱?我跑走了,可是我以為我忘記了,但在最近鋪天蓋地的相關新聞消息下,那個畫面歷歷在目了好久,更不免去想,如果那時候更沒驚覺性有點,會發生什麼事?
 
很想解開過去的結,而同時也很害怕。
 
何況在這個過程裡,我已經遊走在失去正常生活的邊緣,很想卻不敢探究下去,也痛恨得過且過的自己,希望自己是笨蛋,但反射性的自己不踏實於打混的行為,這該死的社會枷鎖。
 
從一點多打到現在快三點了,晚安。
 
這樣剖露自己,滿爽的,滿變態的。
而那些事都是我人生第一次對外說的,希望如此一來我可以再進步一點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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